“等待雨,是伞一世的宿命;等待你,是我一世的宿命。本以为在最好的年华可以遇见你便是我的幸运,可没想到可以等到今日在湖边你主动吻我。”他手握着方向盘,也不急着启动车,喜不自禁的陶醉在刚才地忘情一吻里,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。而此时的我已经无心顾及他,内心紧张小腹隐痛,额头开始渗出大滴的汗珠。
璋说到兴起处下意识的过来抓起我的手本想再细品余味,这时候发现我的手是冰的,他顿时一惊,转过脸来看着我说:“我的小姑奶奶,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,手还这么凉。”他用手摸着我额头着急地说。
“就是...没啥大事儿...你快开车吧。”我吱吱唔唔羞于开口,又因尴尬涨的满脸通红,他急的也不知道怎么办。
“哎呀,你咋这么笨。”我见他听我明白自己先急了。
“你别急呀,你慢慢说。”他边帮我擦汗,一边握着我的手。
“就是...就是...女生每月都会遇到的麻烦事儿。”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搞清楚了状况。
“我当什么事儿呢,您都和我琴瑟在御,岁月静好了,诗里面吟的是牵手相伴天高云淡,可现实里就是我坐炕头你给我做饭。这事儿有啥不好意思说,这虽是女儿家的事,但我又不是外人。
“现在就件烧火做饭的事情,你能不能去帮我买包姨妈巾。”我低着头,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为难,可是又别无他法。因为难受加上害羞,声音小的像蚊子,估计表情很难看。
“这傻丫头,还跟我这儿渗着。”他摸摸我的头,转身下了车,快步走向路边一家红旗便利店。回来把东西递给我,他还真不嫌事儿大,居然买了三种,说第一次买也不懂,不知道我需要哪种。他脱下身上的大衣,搭在我身上,虽然身体难受,但心中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暖意,不是因为披着他的大衣,而是这微不足道的姨妈巾,这种东西女生自己买都要掩着,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?
我蜷着腿斜靠在副驾驶上,静静看着璋开车,真希望日子就这么流淌下去,BJ,已经是一座离我很遥远的城市,那些忙碌与喧嚣已经越来越模糊了。到了客栈,他不由分说,直接用大衣裹着我抱了进去。还是那个店家,还没等开口,他直接把身份证递给他,然后转身进了电梯。从未想过这种港台片惯用的霸气动作会在我身上上演,我双手搂着他脖子,头偎在他肩上,顿觉幸福满溢。看到他累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,心里略有几分心疼,他不算魁梧,我却属于微胖界翘楚。
“你放我下来吧,没有那么严重。”这时候他已经累的开始喘粗气,在电梯里我让他放我下来。
“乖,听话。”他话不多,我却能感到他的坚持,我便不再说话。
到了房间,我想换下脏衣服,但他站在身边我还是有些顾及,直接说又觉得不好意思,正在踌躇的时候,看这个家伙平时黏黏乎乎的,这时候却分外知趣,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。
“丫头,换好我叫我,我去帮你煮糖水。”
“好”我莞尔一笑,冲他点点头,身体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。
我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去卫生间,想等身体舒服的时候再洗,打开房门璋正在试糖水的温度,他的这份细心是俺家娘亲都不及。
“你喝过的水我还怎么喝呀?”我发现自己内心越感动,就越想找他的茬儿。
“臭丫头,还嫌弃我。”听的我心里痒痒的,脸上热热的。
“我已经好多了,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吧,看叔叔惦记。”我心里越动摇,越不敢留他太久,自己心里越虚。
“我一个大男人,他有啥可担心的,他知道我来你这儿,巴不乐得的我晚回呢。这把你要强的,好时候脏衣服也轮不上你洗,况且特殊时期不能沾能凉水。”他把糖水递到我手里,见我手里捧着衣服还以为我要去洗,伸手接了过来。
“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,一个人的时候这不都得自己做嘛。”
“你手那么冰,快去床上休息吧,乖,一切都有我呢。”璋把衣服送到卫生间,不容分说把我抱上床,把被子盖好,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我床边看着我。
“被你这么照顾,感觉自己像个病人。”我调皮的伸出脚挠他的痒,他伸手抓过我的脚捂在胸前。
“你没有病,我才有病,相思病,唯你能解。你的脚这么冰,我不在你身边,这些年一定受过不少苦吧?以后不要你再受这样的罪了。”
“你今天简直是酸掉牙了,说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。”
“你这丫头,人家都小女孩儿都喜欢听甜言蜜语,你倒说我酸。”
“小女孩儿?我都一把年纪了是不是在你心里一直是豆蔻年华呀?“
“还真给你说对了,对于咱们错失那十年我总是耿耿于怀,看着你我自己也总是恍忽,老觉得我们如初见。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儿呗?让我补上这十年。”
“刚到BJ的第二年,一次去签合同的途中,遭遇瓢泼大雨,BJ夏天的雨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当是猝不及防也没带雨具,正赶在经期,被浇的透心凉,从那以后就落了痛经的毛病。年轻的时候受点苦也算不得什么,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。”
“我早就该把你惯坏了,都怪我不好,让你一个人吃这么多苦。以后咱们不这么拼了,考虑没考虑过换种生活方式。”
“想过,因为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方式才有了这次出离。”
“那想做点什么?”
“想做一家客栈,让来去匆匆的人居有定所,让他们在异地他乡感知一份温暖。有酒,有故事,有美食,美景。落日余辉中,秋千上的我们。”冬天的成都阴冷湿凉不太好过,但有这“纯天然”的取暖设备是暖到人心里了,这最后面这句话感觉是在梦境里说的,亦或是说的是梦境。
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感觉小腹暖暖的,不知道他从哪时淘来的暖宝宝。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洗好晒在衣架上,璋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,见我睡眼惺忪的睁开眼,浅浅一笑。什么是性感?有人说是流着汗水的肌肉,有人说是温存之后厨房的背影,而眼前这个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男人让我想到了这两个字。
“昨天你一夜没睡吧?真的没什么的每月都这样,第一天会有一点疼。”我拉过他的手心疼的说。
“手脚都那么凉,寒气太重。以后有我在,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罪了。我昨天没走你不怪我吧?”我使劲儿摇了摇头,他本想帮我掖一下被子,谁想碰到了一群叫“痒痒肉儿”的怪异族群,我突然乐得停不下来,这是我们的第一次“肌肤之亲”。
“你再睡一会儿,我去再煮一杯姜茶,睡饱了我们去书店。”
“我没事儿了,你睡一会儿吧,熬的都成咱们国宝了。”我起身下床收拾,他睡醒已经十一点了。
“生活美学”第一次听到是听蒋勋老师讲,方所书店的设计可以配得上这四个字,外加上对纸质图书有种与生俱来的爱,对于方所来成都那天起就心心念念。“方所”典出自南朝梁代文学家萧统写的“定是常住,便成方所”。进入方所,先要乘坐电梯缓缓穿越一个赤褐色的金属洞穴,来到地下,映入眼帘的是类似佛教经书的装饰,给人藏经阁“别有洞天”之感。这地下的藏经阁与地面上的大慈寺呼应着,守护着这方圆。
下了电梯我们不着急看书,他领着我先参观。进入书店会让你觉得和外面的世界是两重天,太古里是寸土寸金的奢华之地,但他的的喧闹在这里荡然无存,世界好像就因此安静下来。有人说,文艺气息就像阴暗处的蘑菇一样,要远离浮躁和喧嚣的人群,才能在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吸收养分。就像爱情里的小动作,需要悄悄进行,他把杯子递给我让我喝水,里面装的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帮我煮的姜茶。
方所令我心仪的另一个所在就是悬挂的那些有趣的标语,全部用“……之必要”的句式来描述一个书店存在的理由。那些年书店的生存危机,其他书店都会用“买一本书让我们活下去”这样的标语,充满了乞求。但方所的标语更加淡定自信:“凝视之必要”、“片刻宁静之必要”、“身心安顿之必要”、“气味之必要”、“手感之必要”用了声香色味触法之必要,让你觉得真是有在这里买一本之必要。
我指着“手感之必要”这句让璋看,他把手放在我都是肉肉的腰上,说这也是手感之必要。这句“手感之必要”是我独爱,多年来辗转各地,手边总少不了一本书,家里的书多的也更是过份,只要有我一席容身之地,有一半定是书。书的质感,如同生活的质感,是细致而真实存在的,不是一切都能被互联网化的。捧上一本,展开一页,窝在一处,伴着淡淡的墨香,即刻入定。
我们是沿着楼下走,转回来上了几级台阶便是财经区域,我要求在这边停一下。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摞新书发布推荐专区,被摆成螺旋状,周围有几本散落的被人翻了无数次。我愣了一下,璋拿过一本翻了翻,又扔了回去,我知道那是他心里疙瘩。
“你给我讲讲这货咋回事儿?”他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。”走到生活区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“他的身份你都知道,我之前总会去听他的报告和讲座,很有学识和见地,我心生爱慕。于是就开始追他,但是他一直对我不温不火,可以说重来没在乎过。那时候你的留言说是会被他看见只是一个托词,实际是心里气,气你和抹茶之间的事情,所以才对你发了脾气。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,我打个比方,我有个同学在05年超女选秀的时候对李宇春特别着迷,他中性化的打扮根本分不出男女,她迷恋到谁说一个不字都不行。那会儿大家甚至觉得她不能嫁人了,挺好个姑娘可惜了,可是多年后李宇春她依然爱,现在已经是两个娃的娘。我与他之间也是如此,只是对偶像的崇拜和自己的拎不清,谁的青春还不干点荒唐事儿呀。”我最后用了他的句式,他装作那天的叫鸡模样来吓唬我。
“对不起,同时也谢谢你不计前嫌的还这般对我。”我双手合十,对璋做了一个很正式的道歉,我欠他一个道歉,要不配不上他的这般好。这时候他的电话铃声响了。
“你小子跑哪疯去了,电话也不接,昨天还一夜没回来。”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火药味儿,是他家老爸。他把电话离开耳朵,等老爷子嚷完。
“早上出门不是告诉你来找瑄瑄嘛,昨天瑄瑄不舒服,就没回,太晚就没给您打电话。”他不急不慌,却把我急的面红耳赤。
“那瑄瑄现在怎么样了?”电话那边明显语气缓和了下来
“没事儿了,我们在方所书店呢。”
“那你今天回来吗?”老爷子明显把事情想偏了
“今天再说,不回我再告诉您。”
“今天也没准备,明天让瑄瑄到家里来吃饭,你们一直忙。”
“好,我一定转达到位。”他把电话挂断。
“爸说让咱们明天回家吃饭。”他说的简单干脆,在他心里我们密不可分是铁打不动的事实,成为一家人也是早晚的事情,或是说现在他已经以一家人自居了。这么多天相处下来,我在心里已经决定嫁给他一百次了,有了早上“肌肤之亲”更是近了一层,但依然担心的还是那千山万水的距离和那份轻薄的虚荣,BJ,BJ。
“咱们去上面给叔叔买件礼物吧,毕竟第一次到家里去。”
“不用破费,就是一次简单的家宴。”
“陪我去吧,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,你帮我参考参考。要不老人家会觉得我不懂事,你也想我在他心里有个满分的形象对不对?”我跟他撒娇,他才勉强同意跟我去。给老爷子买了一件外套,这个季节穿正合适。他把我送回客栈,千叮咛成嘱咐让我早点睡觉,特殊时期需要多休息。
我想着他该到家了,他的信息就进来了。“老爷子以为昨天我们已经百年好合了,把我好一顿教育,还说让我早点娶你,别耽误了人家姑娘,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什么的,老人家就是磨叽,他是真把你当儿媳妇了。我倒真想他说的是真的。”
“有期待,多美好。”
“可是我真等不及了。”
“有些事可以急,有些事不能急。”接着是一串坏笑的表情,我想如果他在我对面,想吃了我的心都有。他对我的理智表示无可奈何,我是一直在找心中那个平衡点,不想再次负他,却也不想负了BJ。这一夜,我睡在他睡过的地方辗转反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