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沉默。
怕气氛尴尬，凤卿眠忙上前接过白娇荷怀里两岁左右的女儿：“娇荷姐姐好久不见，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，让我抱抱。”
“三年不见，卿眠出落成大姑娘了。”
说着走到凤南蘋跟前：“南……凤公子，别来无恙啊。”
凤卿眠有些紧张的望着他们，生怕会是一个修罗场。
凤南蘋哈哈笑了两声：“无恙，还没祝贺白姑娘呢。”
闻言白娇荷垂眸没接凤南蘋的话，半响才回应：“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聊。”
以为凤南蘋会婉拒，没想到他伸了伸扇子，言语随意的来了一句：“好啊！”
凤卿眠瞳孔震惊，这是什么操作啊，白娇荷将孩子交给仆人带回。
他们选了就近无人的一处八角亭，凤卿眠带着陈朝意偷偷跟上，藏在一旁的灌木丛里。
凤南蘋背手背对着白娇荷，看着园里的景色，语气像是会见带熟不熟的友人：“不知白姑娘有何话与凤某说啊！”
“你变了！”
“人嘛，总是会改变的，你看我糊涂了，现在应该叫张少夫人了吧。”
“差点就成了凤夫人了。”白娇荷玩笑。
“哦～”凤南蘋微微皱眉，转头，仿佛和他没有关系一样：“那差的可不是一点。”
“但凡你呀，能开开金口，也不知道那些话是不是烫嘴。”
“确实挺烫嘴的。”凤卿眠小声说。
陈朝意不解：“为什么啊，他们，爱过？然后分开了？”
凤卿眠点头：“算是吧。”
朱雀府的男子一般都是入赘，有了不小功劳结婚才可以出门单独设府。
如今两个小辈都是想着后者。
凤南蘋当初就是想着到了那一天再向白娇荷诉说心意，可是她们都终究没等到。
“看你过得不错，我这位旧友也是替你感到开心。”
“可是你，我从来没有在乎过日后日子好与不好，哪儿怕你是到了我不怎么富裕的家，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便觉得是好的。”
白娇荷的语言不似刚才平常，发自肺腑感觉眼泪就要出来了一样。
凤南蘋愣了一下，很快又恢复原样：“哈哈你看你也没早说啊，当然凤某还是希望日后的娘子享福就好。”
和想象的不一样啊，凤卿眠心想这两从前互许芳心的心，这样了怎么感觉跟买菜一样轻松。
“我在这里没其他认识的人，如今回来，常聚也是好的，啊渌他也是很感激你们。”
“是吗，那得择个日子让张少爷请我吃两杯了。”
白娇荷低头闷笑：“你们男人啊，到了时候，就都会喝酒了。”
张渌和凤南蘋以前都不会饮酒，后来张渌在丞相家当门客，又进官场，时常需要应酬，学会了饮酒。
凤南蘋知道她的意思，摇了摇腰间的葫芦：“我可不一样，我这犹如诗仙李太白。”
“你的文采一直都是不错的。”
陈朝意往凤卿眠身边靠了靠：“你也到了年纪了？还是你也会浓墨写诗啊。”
“写个诗谁不会啊，只是说好不好，我喝酒是因为我哥喝，我也才会的，下次带你尝尝他葫芦里的莫问情。”
陈朝意点头。
凤南蘋往白娇荷对面的的石头板凳上坐下：“你出来和我单独会面，虽说没什么，怕也不好。”
“家夫是知道的，你我旧友，也是清白，倒也无妨。”
想到了什么接着道：“见你好就行，我也该回去带孩子了。”
凤南蘋点头应是，他没站起来送她，而是抬手做了请的动作：“张夫人慢走。”
当白娇荷消失在视线中，凤卿眠准备也溜了。
谁知凤南蘋早知道她在：“出来吧！”
凤卿眠按住了陈朝意，自己走了出去，拔了拔头上的枝叶，讪讪的笑着。
“还有一个呢。”
陈朝意这才探出身子来。
“我这个妹妹啊，怎么样，好看吗？”凤南蘋感觉像一同看了一出戏后询问凤卿眠。
凤卿眠拽了拽陈朝意，两人一同顺势坐下：“初见还是白姑娘，再见已是张夫人。”
“虽然我不知道之前的事，但是感觉是两情相悦，怎么就没走到最后呢。”陈朝意托腮。
“哪儿有那么多爱情，张少爷各方条件都好，有房有名的，对于白姑娘是不错的选择，他能给她幸福。”凤南顿了顿，看着凤卿眠：“小眠以后也一样，要嫁好。”
还没等凤卿眠说话，陈朝意先反驳：“可是和爱的人无论怎么都幸福啊！”
“让她和你一起吃不饱穿不暖就不幸福了，而且，白姑娘也是爱张渌的。”
“我不同意，既然她们如同媒人介绍的，就是过日子，谈不上爱吧。”凤卿眠不解。
“张渌是喜欢白姑娘的，白姑娘思虑后接受了他的好，也会慢慢爱上他的，还有我昨天和你说的，没有人一生只爱一个人。”
“执着的爱一个人就那么难吗，我偏不信，要和你的这个道理对着干。”
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陈朝意，发现他一直专心的听自己说话。
凤南蘋无奈摇头。
凤卿眠接着说：“你是不是也不爱娇荷姐姐了，爱的话应该会很生气，不想见到她，恶语相向，而不是这般平常，像普通朋友一样。”
陈朝意表示认同。
“你俩真的还小，幼不幼稚啊！”
“不幼稚，要是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，可是后来他突然和别人在一起，我就一辈子不理他。”
看凤卿眠认真的样子，凤南蘋扑哧笑出了声：“有些事啊，还是要经历了才知道，到时候你就不会再这么说了。”
叹了一口气，接着道：“不是不爱，这几年我从未提及不就是释怀了吗！”
“对啊，也没听你说释怀啊，还以为是一直放心里等待重逢呢。”
“真的释怀不是嘴上说的，她没选择我就算了，遗憾之前是有，难忘也有些，我不后悔爱过她，但是放下了，是庆幸的。”
“凤大哥也一样会再遇到一个爱你的，你也愿意去爱她的女子。”
“借你吉言了。”话落拿起酒壶喝了一口，笑着摆手拂袖而去了。
留下凤卿眠和陈朝意为他的爱情感到遗憾。
突然陈朝意直起身来：“凤大哥的爱输给了世俗的婚姻，但是他能够毫无波澜的直视张夫人的生活，也可以坦然接受她的选择，是真的释怀。”
“你很了解嘛。”凤卿眠莫名相信陈朝意没有过，就是不自觉的喜欢调侃。
“什么嘛！只是有点心疼凤大哥，明明互相喜欢，却没被张夫人一直坚定着，也算是爱错人了。”
凤卿眠听着陈朝意的话，目光落在他的脸上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。
也深思，如果说没有去付出自己的感情，及时止损，就不会那么难受。
或者说，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，应该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