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4大婚之夜(2)
很好,她是没看。
可现在她或许是要被打死的那个。
忧思瞬间袭来,千施叹口气,坐在梳妆镜子前,透过妆台的一面铜镜,她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。
红妆明艳,珠玉闪烁,眉微微蹙着,因神情冷淡,似九天弦月。
千施翘着镜子里的脸有些出神,细心打扮过后,这张脸绝对担得起“倾国倾城”四字。
原主眉宇之间有不可接近的英气之美,也可能是长期生活在严寒的北厉,她皮肤白皙异常。
而千施样貌其实不差,她妈妈是中学历史老师,对古代四大美人情有独钟,生下女儿之后有一个宏伟目标,就是女儿要貌比西施,因此才有了“千施”这个名字。
千施从小到大,唯一没有辜负她妈妈的就是这张脸,确实从小美到大。
千施对着镜子细细回想比对,其实自己和原主在容貌上有八分的相似,就是气质千差万别。
这也是为什么千施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是在别人的身体里,哪怕容貌再像,她也知道这具身体不是她的。
千施性格有些活泼,虽然总被室友说性格与长相严重不符,只看样貌的话像不可接近的高冷女神,但是远没有原主这么冷。
可能是原主自小生活在严寒的北厉,所以这么冷淡?千施又觉得自己编的这个笑话不好笑。
不过皮肤是真的好,千施一个用昂贵化妆品养了好几年的人都自愧不如。
她突然有点气,某诗某科某兰其实也一般嘛,还不如人家原主清水洗脸。
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阵脚步声,又隐约听到一声“陛下。”
千施呼吸一滞,立马坐回床边,将红盖头盖上。
她想着自己要不要装昏迷,万一暴君直接来个活杀人飙血,自己装晕不是方便了人家吗?不妥,大大的不妥。
那就这么坐着?
千施来不及多考虑,房门就“吱”一声被推开了,来人在门口站了会儿。
虽然红盖头遮着,可千施觉得有一双视线一直盯着她,她浑身直了。
停顿片刻,来人走过来了,脚步不轻不重,却像鼓点一般,一下一下的落在千施那颗早被吓的瑟缩心脏上。
脚步像是催命的。
千施安稳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握着襦裙,出了细密的汗。
房间并不算大,只是十几步,那人就停住了。
从盖头遮挡的空隙里,千施看到穿着黑色缎面长靴的一双脚,往上一点是神色长袍,没有一丝褶皱。
其实很好辨认,通过华贵的衣物很容易确定,来人正是楚皇。
随着身影飘近的是淡淡的酒气,还有千施莫名熟悉的清远冷冽。
他自始至终没有出声,只站在那里。
千施不受控制的想往后躲,她双手紧握着,才不至于起身逃跑。
“北厉公主?”声音清远又有磁性,因醉酒而沾染了几分轻佻。
千施几番挣扎,终于轻声一句:“是。”
“叫什么名字?”他又问。
自己点名要娶的人,他连名字都不知道?
千施简直服了。
千施眼中的帅可不是普通的帅,是观览过中日韩英美法各国各式各样天然或人工帅哥之后,依然觉得眼前的楚皇有点好看。
实在……和千施想象中昏君的模样相差太大,千施一下子愣在那里,目光直勾勾的猛瞧着眼前的人。
如不是脖子突然传来的力道,她恐怕真就那么一直看下去了。
“咳咳咳”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男人逐渐收紧的力道,千施在慌乱中看到他的神情。
那么冰冷,却又癫狂。
他看着自己的眼神,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。
脖子上的力道松了,千施大口呼吸,有些惊恐的往后躲。
她只退后一点点,就被极重的力道揽了过来。
“可是我做错了什么?”她顿时紧张又可怜,连在北厉学过的规矩都忘了。
他闻言一愣。
轻轻喘息着,端详着手底可怜的女人。
从冰冷的眉眼到微张着的红唇,盯着那皓白的脖颈好半晌,他突然低头,轻嗅着她,像是某种失孤的动物在搜寻同类。
冰凉的手在从她的后颈深入,千施打了一个寒颤。
她整个人都紧绷了。
她能感受到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、划过纤细的肌肤,在后腰处短暂停顿。
千施差点尖叫出声。
被异性,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异性这样亲密的抚摸,千施生理性的想逃。
要知道,她和前男友都还是在牵手压马路纯聊天的阶段。
“陛……陛下。”她佯装镇定,轻声道。
身上的人并不理会,手继续动。
终于,在后腰偏左的位置停住了。千施能感觉到,他僵了一下。
千施知道那里有什么,一道长达一寸的丑陋疤痕。
千施曾经问过这疤痕从何而来,拓拔域说她被带回皇宫没多久贪玩儿从假山掉下来划的。
千施其实算不上北厉的正经公主,而是及笄以后才被接回国赐封号的便宜公主。
也幸好是在外长大的公主,不然恐怕北厉皇宫的人很容易发现公主换了芯。
感觉到楚皇动作的停顿,再瞧见他皱着的眉,以及冷酷的神色,千施莫名觉得气。
怎么,宫里美人都细皮嫩肉,现在这么一道疤痕就嫌弃了?
既然嫌弃,那就快放开啊。
你这样……
千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。
我很难受啊。
她准备伸手去推,可就在这时,整个人被他揽进怀里,死死的抱着。
“施施,朕很想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?”
千施无语之后又是一阵懵逼,“施施”?他说的谁?
搂着她的人这么一句后半晌没有动静。
“陛下……”她轻唤。
“不要再去寻死……朕这些年,有些辛苦。”
他说着,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不清晰。
千施诧异半晌,恍惚明白过来。
这说的是那将领口中的“废后”?
合着暴君上演替身文学?
千施被抱坐着,腿都麻了。抱着她的人安静的好像睡着了。
她伸手推了一下。
“做什么?”低沉声音一句。